他根本就需要我帮忙,我使的什么美人计?的确有人在使美人计,那是张丕诚,他才是你的对头呢。也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得罪了他,他直和你为难。我还正想着给你解这个扣儿呢,你倒说起我来了!好吧,从明天起,我不管你的事了,免得你说我把你当牺牲品!”说着,一甩袖子跑了出去。杨露珠哇的一声哭了,伏在桌子上,哭得肩膀乱耸。
刘太太坐在旁边沙发上,嘴里衔了一支烟卷,默然地吸着,很久很久才喷出一口烟来,向她妹妹道:“也犯不上这样地哭呀,男女交际场上,有成功,也有失败。何况你现在还没有宣告失败,说切实一点,这不过是斗争的开始。你若不甘心失败的话,正应当奋斗,还未知鹿死谁手呢,为什么未战就先自气馁,哭了起来。”她倒是慢条斯理的,喷着烟,从从容容把一段话说完。杨露珠当然把这些话听了进去。她这就抬起头来,将手绢揉擦着眼睛道:“我气馁什么?我也犯不上气馁,我不是把金子原当着一件宝贝来看待。不过他太欺侮人了。”说到“欺侮人”
三个字,嗓子哽着,眼圈儿一红,又要哭了起来。刘太太向她摇着手道:“不要这样小家子气,自己放开手来,大开大阖地去做。你看田宝珍这女人手段就不错。你金子原肯捧,她姓田的也就肯舍,反正你姓金的不能抢了人去。耗姓金的一天,就让他当奴才小子一天,他要玩弄女人,女人就不能玩弄他吗?”杨露珠叹了口气,又噗嗤一声笑了。她坐到刘太太对面椅子上,连连摇头。刘太太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杨露珠道:“我笑你不识时务,你把人家一位接收大员当普通的男子看了。你看他那份气焰,把谁也不放在眼里,你还想玩弄他?何况我又是他手下一名职员,根本不能指挥他。”刘太太道:“你第一步就走错了,你不应该当他的秘书。不过……”杨露珠连连摇着手道:“算了,算了,还说什么呢?